Tuesday, November 30, 2010

追月的小伙子(十四)(转载)

由於沒有主顧要求托運貨品,因此威猛號泊在這碼頭上已好幾天了。忙碌的時候固然辛苦,但船務少並不代表能休息。女船長看到小伙子或小女工有暇,便會吩咐他們去把整個甲板仔細洗刷一遍,又或者叫他們做一張記錄表,記下每天有多少隻海鳥在威猛號上停留過。

對於這些指令,小伙子已經麻木了,他自覺就像一具面無表情的行屍走肉,又或者像個木偶,被人扯一下、他便動一下,再沒有半點愛憎感情。每當他看到小女工無論接到如何無理的指令,仍能溫柔地笑著應對之時,他實在覺得她很了不起。

女船長常常坐在甲板上唉聲歎氣,但她的歎息聲之大,有如那些在劇院台上的表演者般,不似是一種單純的慨歎,更似是要刻意讓人聽見。

有天,小女工悄悄的告訴小伙子,副船長向她透露說威猛號最近的生意很差,叫她要小心行事,不要觸怒女船長。

「前陣子生意不錯的時候,女船長自己把很多主顧罵走了。現在我們的主顧沒剩下多少個,分明是她自己種下的果,卻反過來恐嚇我們。這是甚麼道理?」小女工忿然說。

「在這艘船上,錯的永遠只有我倆。她不會記得自己把主顧趕走的事,只會認為是我們懶惰才會生意欠佳。」小伙子平靜的說。「我在船上待了這麼久,從未見證過半件公平的事。」

說著他往船頭方向望去,見到那正副船長正在低聲討論些甚麼。

同一天黃昏,那兩人相繼上岸去了。聽小女工說,那兩人要去探訪威猛號的其中一個臨時幫工。

***

一覺醒來,小伙子赫然發現自己手中被塞了一張紙。他揉揉眼,開始閱讀上面的字。讀後他憤怒得久久不能自已。「咦?你怎麼了?你的面色很差啊﹗」此時小女工亦已醒過來。

小伙子不發一言,把那張紙遞給小女工。

「我知道你依然因為百人宴的事情很不爽。你肯定在埋怨自己倒運,其實人們自覺不夠幸運,只不過因為他們不夠努力而已。

你們兩個小工其實很幸運,我和副船長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,你們兩個小工卻可以悠然的做些芝麻小事。我每天站著坐著睡著醒著都要關心威猛號的事務、為它奔波勞碌,你們卻只需留在船上輕輕鬆鬆的。

我們又容許你們呼吸、容許你們上廁所、容許你們吃東西、你們病得臥床不起時我們又容許你們休息,你們能遇到如此慷慨的船長,是你們幾生修來的福氣。

你卻總是不知足、不懂感恩﹗我告訴你,要是你想純粹做個廚子的話,便滾回陸上去吧。你找家餐館便可以去當一輩子的廚子。作為一名船員,你的表現在十分之中只值九點八分。但這樣是不足夠的。純粹當一個好廚子,對威猛號來說是不足夠的。

船長大人」

「她這是甚麼意思?怎麼如此莫名其妙的?」小女工讀完信後一臉茫然。「不足夠是甚麼意思?為甚麼她不說清楚怎樣才算是足夠?」

「她是想把我迫走。」小伙子咬著牙說。

「她當初聘用你的時候,不就是請你來當廚子的嗎?為甚麼她要說純粹當一個好廚子並不足夠?」小女工繼續追問。

「她寫些甚麼根本不是重點,她的目的才是。她根本就是想迫我生氣,使我一怒之下把那僅有的工資都放棄,直接跑回家去。」小伙子強忍著怒火:「你昨天提到他們要去找那個幫工之時,我已經感到有點奇怪。他們肯定打算要迫走我,然後召那名幫工來幫忙吧。」

「不會吧?」小女工說。「說不定那個女人只是發發脾氣罷了……」

「假如是平日她指著妳的鼻來罵的話,那還可算是一時之氣。」小伙子吸一口氣。「但她現在是坐下來寫了這種話,再把它塞到我手裡,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,說不定她還跟那個小人詳細討論過,要怎麼寫才能夠嚴重打擊我、使我知恥而退。」

「他們應該不會如此無情吧……」小女工說,但自知這話連一點說服力也沒有。

小伙子搖搖頭。他頗能肯定「情」這個字跟那兩人是扯不上關係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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