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nday, September 2, 2007

19岁游记

一个无聊的中午,摊在床上无所事事,倒数着上KL读书的日子,想想还有什未完成的事,一个念头闪过。。啊。。9年了。。离开丁加奴的日子已经9年了。。我的一个承诺还未完呢,曾答应会买堆玩具给他们,还会回去看看他们。。但玩具买了没寄出,他们会不会忘了我呢?

一个预感告诉我,再不回去就见不着大家了,不遐思索,摇了通电话给丁加奴的阿姨,再交待外婆 我要上丁加奴的事后,就潇洒的抓了几件衣,带着我的Discman、一袋备用电磁和几片CD上新山Lakin去了。。7:30pm左右到了新山,买了车票,竟然要9:45pm才能出发,我一个人的在marrybrown呆呆的等着,傻乎乎的我,有点害怕,有点执着,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呢。。

就连上KL读书也是通过电话,报名,订了宿舍寄上支票搞定的,而当时的行李也只是一袋衣加几本书,另一袋竟是2个speaker、一大包CD、一个Discman。。牙膏牙刷沐浴露罢了。。人,真是越老越难潇洒呀,现在的我还要多带几双鞋、化妆品、护肤品什么的。。

路程好慢长,王力宏的公转自转在Discman里转到我昏睡过去,半途中巴士坏了,车上只有6-7人,还有一对洋人,巴士公司安排了taxi把我们送走,我与洋人同行,原来他们要到awana呀。。丁加奴的沙滩真的很美哪。该我了,“saya nak pergi Dungun,batu 5.. tu..”还好司机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在哪,当时的我可没有手机,阿姨没接到我抵达的电话,在家着急的等着。。

我在乡口的巴士站下车,这曾是我等校巴的地方,旁边有颗相思豆树,9年了它还在呢。。沿着路,我单凭那已陈的记忆摸索着方向,阿姨看到我惊讶极了,终于我还是安全到站,这已是早晨6-7点。其实没想过会干吗,也没想过会遇上谁,阿姨说你的同学大概都出外读书工作了,听得我好失望。旧邻居看到我也好惊讶,“都已经那么大了!”,闲聊几句后,发现大家都在忙着做糕点、切水果,准备义卖,原来这一天是乡里一年一度的祭神礼,表妹说可能会碰上几个老同学,这让我黯燃起一点希望。

应她好言,就在晚上的祭神礼上,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交头接耳,傻傻的看着我,“huh?潘茂盛?刘金莲?”我向他们走去,不可思议的看着我,“你是。。”“对呀,是我。”“蔡易霖!”。。天啊!好开心哦!!太不思议了!他们说这太邪了,要不是祭神礼他们就不会回来了,而且这可能是龙运最后一次祭神礼,将成为回教州的丁加奴,这样的华人庆典,就快落幕了。

我们相约明日再见,他们问我想去哪?想干吗?想见谁?我想看看光华母校,我想吃小学放学时很红的零嘴,我想沿着母校旁的海边走走,我想看看校里的小菜园,我想见见旧同学、当时的漂亮级任,还有很凶的道德老师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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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过境迁,人也变。大家都长大了,文庆把车开到我家门外,车里坐着的竟是他当年的死对头黄晓燕,他曾常为了懦弱的我与她斗嘴,现在却是一对情侣,9年,冤家都成卿家了。还有小慧、莉云、小敏,她们的故事也很震撼呢。

我们在光华母校外的小食店喝茶,结账时,文庆叫伙记记在他的帐,这不稀奇,只是下来在排店的烤鱼,推着车的流动satay,甚至酒家都一样时,我不禁怀疑,他不会是收保护费的吧。。哈哈!但他是当地金店老板的小开,好像在拍电影一样,小地方好有人情味哦。。但这里真的比较有人情味,小学时看到一啰哩的西瓜、蜜瓜是校友送来报校的,真让我目瞪口呆,从前人好豪气,像我爷爷从前借人钱时,也是用啰哩运的,听说钱是用来建“诗家董”的,很夸张吧。。

有个身影站在校门外,悄悄的眺望着我,我一走近,他便飞快的踩着铁车走人。他们说,那是丁度兴啦。。丁度兴?追问下去知道他的近况后,心里好难受,他一向被排挤,听说最近还学人磕药,下来的日子要怎过呢?之后,他又站在校门外,文庆把他叫着,他终于止步,他把帽子拿下,头发掺差不齐,像是被人乱剪过似的。看来我离开后,他的日子也没好过,我问他还记得我吗?他眼神左右瓢浮,“记得啊。。蔡易霖啊。。”我好开心,他记得我的名字,“你还记得我?”他说他当然还记得我,而且还记得我曾教他如何用手掌画公鸡。。其实,我已经快忘了,他们说他头脑已经不正常了,但他还记得我,这事让我感动很久。留在他记忆中的我,还是美好的,时光飞逝,回忆却是永恒。其实我们都不正常啊。。

还有一个男生我会特别怀念,高高白白,不多话,却常常逗我笑,我们并不熟络,但在我离开时,他塞给我一包很漂亮的贝壳,有粉红色的、有白色的,还叫我不可以忘了他。。问起他时,大家可惜着我们没这个缘见面,他刚赴英国读书了,而且他已不是白白的了。。

拍拍照片,喝喝茶,谁是否还会记四年级时,我这个只逗留了半年的插班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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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家,碰到与我哥当年很要好的明超哥,问起了我哥。“明超哥”这样叫有点肉麻,也许他是我哥的挚友,所以也成了“哥”。邻居的大儿子,当年的他非常英俊,虽然长大后脸长了好多豆豆,不过还是很帅气。一个男人的帅气是不能以外表来衡量。他执意要骑车带我出去走走,我们横越了丁加奴长长的沙滩直上高高的山去,在山上写意的眺望风景,空气很清新,凉凉的。。很透明。

明超哥肩膀很宽大,听说他结婚了,我想他老婆应该很幸福吧。。

晚了,文庆、晓燕、金莲约我吃烤鱼,还到那的bar见识见识,当时正流行着林忆莲的“至少还有你”,金莲说她很喜欢这首歌。文庆说龙运没有Disco,要上Kuantan才有,问我想吃摇头丸吗?还说上次他在大家杯里放了四分之一颗后,大家都摇得很high..

炸到。。我,婉拒了他的好意,他觉得我太客气了,这样太斯文了。。(-.-"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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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我们又一同吃早餐去,这回我们要到瀑布去玩。一路上文庆表演了他的驾驶技术“闪牛粪特技”,还有“吓鸡狗跳十八式”,真还不是盖的呢。。

瀑布清澈见底,水冰凉透透,我只想这样泡泡泡泡。。泡一整天。。

童年的龙运是很美好的,虽然当年一下巴士后,我被一群牛吓呆了,但这让我有故乡的感觉,我看过满天满天的红蜻蜓在天空飞,我看过满天满天挤挤的星星在宁静的夜,站在一大片红土上,红土龟裂的纹路漂亮得如一幅画。

我的灵魂曾迷失在一大片树林里,仰起头高高的树末,阳光在树叶间一闪一躲,奇鸟纷吟,我拾起一根奇特非常的羽毛,雀跃万分,我想那是仙女送我的礼物,在无尽痛苦里给了一个心灵的慰籍。但它并没留在我身边多久,收得再好也还是被表妹看到了,吵着要我让给她,吵来了阿姨,二话不说,给了我一记耳光,抢走了羽毛。。流下我委屈的泪,这也许也是仙女要告诉我,什么是现实。流浪的小孩没有资格保留任何东西,就连一根羽毛。

所以下来收到的礼物都转送给人了,就连那包贝壳也送给了大婶的妹妹,只要她真心珍惜它,我就已非常安慰,听说那些贝壳还躺在她新家的玻璃柜里,她是真心喜欢的,当年的开心表情已告诉了我。这样反而轻松,什么才是生命不可承受的轻呢?它总是给你一些不给一些呀。。

现在最重要的,以后是不是就不那么重要了?什么才是最重要的?是不是十年后它还是最重要的,那就该是最重要的了。

瀑布后,我们到了一片湖,文庆说这湖很出名,也不知道为什么出名,但很出名的它,在谁的生活里又会怎样?又不会怎样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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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天我终于要踏上归家的路,大家给我送行,在小茶楼里摆了一席酒,文庆说这还特别叫厨师为我准备了琵琶鸭,平时都没这道菜呢,接着夹起了鸭腿放在我盘上,好窝心,所以我也只记得这一道菜,琵琶赠友人呀。。

一别也近8年,耳边仿佛还听到当初的叮咛“可别再9年后才与我们重聚呀。。”但已经近8年了。。哈。。怎么办呢。。?

大家的孩子都长大了吧。。我还是这样子呀。。

上巴士前,明超哥送来了一只很大很大的Tweenty Bird。。呃。。我就傻傻的抱着这只很大很大的Tweenty Bird回家去。。虽然最后我把它送给了另一个表妹,但在归程上它陪了我一段很甜很甜的梦。。还记得听王力宏唱歌的感觉,还忘不了归家路上的那片夜空。

真的很感激,他们是我生命里,最美好的小插曲。。

一小段有点冒险的游记,让我逃离了当时的安逸,明白生命的意义。

相逢不是偶然。

且行且珍惜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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